揭秘世界最早文明的创造者苏美尔,发明象形文字,被怀疑是外星人

发布者:南定中原 2023-8-18 04:56

苏美尔篇 地球上最初的创业者

他望向那高墙,
为其巍峨而赞叹,
他的人民来到身边,
只在这一刻,仅仅这一刻,
他们全部跪倒于他的身后,
消失于他的视线中……

——《吉尔伽美什史诗》

文明对于我们的意义,就在于它让人类从离散的个体或四处迁徙的群落变成了稳定有序的庞大群体。如果我们把文明类比为公司的话,那么正如真实的商业公司一样,文明公司的创立也需要天时、地利、人和:突然而至的大潮和风口、适合野蛮生长的土壤、极具战略眼光和统帅能力的领导人、素质优秀的员工群体……

从人类史上开天辟地的第一家文明公司——苏美尔开始,我们就可以从它创立到发展再到衰落的整个过程中发现许多值得现代企业管理借鉴和学习的规律。

1

在很久很久以前……

距今7万—5万年前,地球气候的变化导致撒哈拉大沙漠一带变得湿润多雨,沙漠的面积也有所缩小。这样的环境变化令智人们纷纷欢呼雀跃:天哪,我们终于体验到凉快了!而他们中的一个分支(Y染色体单倍体M89)更是摩拳擦掌,准备来一次漫长的远征。

于是,这帮原始人穿越非洲腹地来到了东非一带,并借助红海南端的曼德海峡,一路奔波到了近东。可以说,这是最早一批走出非洲的现代人了。可惜的是,这群辛苦跋涉来到新天地的现代人很快发现:什么?为什么明明走出了非洲,却还是茫茫大沙漠一片呢?

是的,这是因为他们当时所处的位置就在如今阿拉伯半岛的最南端,也就是阿拉伯沙漠西南部一带。这里常年受到副热带高气压带及信风带的控制,气候非常干燥……并且,这里几乎没有任何河流,对今天的我们而言,是几乎无异于地狱的恶劣环境。

然而,这群意志坚定的家伙并没有退缩,他们中的一部分人留在了这片广阔的沙漠中,寻找沙漠中仅有的绿洲和草原,并繁衍生息了下去,长期过着游牧的生活,直到今天。如今,我们把当初这群留在沙漠中的人所形成的种族统称为闪米特人。

但是,闪米特人并不是本篇的主角,在后文中才会详细介绍他们的各个分支。

另一部分人并不甘心留在茫茫沙漠中,而是向北去寻找更加适合生存的地域。至于他们在这几万年里是怎样迁徙、繁衍的,我们并没有详细完备的资料,我们所知道的是,他们中的一些人发现了一块相当肥沃、水源丰富的土地。

在这块土地上,流淌着两条水流湍急的大河,一条叫作幼发拉底河,另一条叫作底格里斯河。两条河之间的大片区域,被称为美索不达米亚,这是一个希腊词汇,意思就是“河流之间的土地”。嗯,这就是如今我们耳熟能详的两河流域。

围绕着美索不达米亚,北边是土耳其的托罗斯山脉,南边是叙利亚沙漠和阿拉伯沙漠,东边是伊朗的扎格罗斯山脉,西边是地中海的东南端,它们所包围着的一片土地,状如一轮弯弯的新月,因此这里又被称为“新月沃土”。

人类史上第一家文明公司就诞生于美索不达米亚这片土地上,这在地理因素上就有其必然性:发源于安纳托利亚高原的两条河流,为其带来了充沛的淡水资源,而任何一家古老的文明公司在初始阶段的“天使轮”投资中所需要的恰恰就是淡水资源。

和很多人的想象不同的是,这两条河并非如同仁慈的母亲一样无微不至地照顾人类,提供水资源。恰恰相反,北部的高原降雨量还算不错,而南部两条大河流经的冲积平原,气候干旱炎热,夏季最高温度甚至超过50℃,年降雨量更是少得可怜,常年在200毫米以下。更惨的是,这里地质环境恶劣,都是石灰石高原,土壤干旱而坚硬,两条河流根本无法对土地形成自然灌溉。

因此,虽然这里有着丰富的淡水资源,但大批人想要在这里生存,就必须解决一个问题:发展农业所必需的人工灌溉。

对早期人类而言,灌溉工程从来都不是一件小事情,需要集中投入巨大的人力、物力,绝非几个小家庭就可以完成。正是在这样对于改造自然事件的原动力的驱使下,人类才会自发集结起来,形成有秩序、有凝聚力的群体。两河的水势是非常湍急的,时常改道,所以经常会形成水患。治理水务必须依赖强大的群体力量,甚至核心人物的指挥。我们华夏文明也是如此,正是集结了大禹治水时期所需要的集体劳动力,才形成了最早的夏文明,只不过相对晚了许多。

同样地,两河地区也是在这样的生存驱动力之下形成了最早期的文明——苏美尔文明。可以说,这家苏美尔文明公司的创立,所依赖的原始核心技术就是灌溉技术:开通引水渠道,把河水引入农业区,实现作物的人工灌溉。

2

好了,现在我们已经说到了这家文明公司的主体员工——苏美尔人。

说起来,苏美尔人的身世迄今为止还是一个谜:他们既不属于在南方沙漠中的游牧民闪米特人,也不属于北方森林中的游牧民印欧人。在介绍自己时,苏美尔人会自称“saggiga”,也就是“黑头人”,因为他们全都长着一头黑色的头发。而且,从一些现存的石刻来看,苏美尔人的面部特征是脸形更圆,没有多少胡须,脸部很干净,所以有人甚至推断他们可能是我们东亚人的祖先。

但是,根据仅存的资料,对于苏美尔人究竟属于哪个种族,根本无从判断,甚至连他们是白种人还是黄种人也无法确认,或许在未来的基因鉴定之后可以给出准确的结果。所以,咱可别急着乱认祖宗,说不定八竿子打不着呢。

无论如何,这些神秘的苏美尔人创立了人类最早的文明,只不过这家文明公司绝不是突然就冒出来的,它也经历了漫长的演变和壮大过程。根据如今考古学界的主流看法,要形成一个新石器时代晚期的原始文明,所必须具备的三要素分别是:先进的灌溉技术、多样化的农耕经济,以及大量多余的粮食储备。

我来类比一下,在这家文明公司里,先要有初始的灌溉技术作为核心,公司才会具备生产力以支持多样化的农业生产,然后才有多余的产品——农作物作为工资发放给员工。

苏美尔人的文明也是这样一步步进行的:20世纪60年代,美国考古学家罗伯特·亚当斯在美索不达米亚地区考察当地的古代灌溉工程遗迹时,发现苏美尔人最初的定居点都是一些紧挨着河流的小型社区,他们会对河流的天然水文特征加以利用,并进行简单的河道清理以疏通水流。后来,随着人口的不断增长,苏美尔人也开始开辟一些人工的引水渠来进行灌溉。

正如前文所述,灌溉技术促进了农作物的成倍增长,同时也加速了定居人口的增长。几个世纪之后,随着人口的不断增长,苏美尔人得以开展一些大规模的水利灌溉工程,与此同时,为了完成这项高难度的任务,高度中央集权的社会体系也随之形成了。

我们可以把那些最初的定居点社区视为一个个小型的公司,随着不断的结合兼并,同时为了完成更高难度的生产计划,规模更大、等级制度更森严的大型公司出现了,直到最终这家辉煌的苏美尔文明公司出现了。

在这家公司的早期阶段——大约公元前5000年前的欧贝德文化时期,员工的生活还是非常艰难的,因为两河地区严重缺乏石材,他们只能以河流之间的泥沙和黏土作为原料,再辅以棕榈树枝和芦苇来搭建自己的员工宿舍。同时,他们也学会了驯养一些牛和驴来运输货物。

随着员工人数的不断增加,苏美尔人学会了一种新式的建筑方法,他们通过土制的小臼压制一种原始的泥砖,又用这些泥砖来搭建更高大的建筑。这些在当时堪称豪华的建筑,大都不是用来给他们自己居住的,而是供奉神灵的庙宇。事实上,早期的苏美尔城镇中心并非王室的宫殿,而是那些高大的神庙,这其中最有名的就是兴建于公元前4500年的埃利都神庙。

通过埃利都神庙的复原图我们可以看出,这简直就是苏美尔文明公司的巨型标志性建筑,更重要的是,它比后来者——埃及文明公司的当家建筑金字塔还要早了近2 000年。随着公司的不断进化,苏美尔的神庙建筑在后来也会进化到一个更高级的状态,只不过知道它的人并不多,后文会再讲到它。

随着像埃利都这样的城镇出现,苏美尔人的人口密度不断上升,生产力也节节攀升。大量的食物和产品的盈余,势必造成它们的再分配,再加上贸易网络的出现,不可避免地出现了等级差异和贫富差距,社会也变得更加复杂化了。换句话说,这家文明公司里出现了管理层,同时,富员工和穷员工也分化出来了。

一个有趣的现象就是,苏美尔的穷人需要自己动手去疏通引水渠,而富人只要花钱就可以雇人来完成这项任务。当然,公司的管理也变得越来越重要,于是各种社会制度也应运而生。为了让员工更有仪式感、更忠于领导,苏美尔宗教的发展也极其迅速。于是,在各种因素的影响之下,一座核心化的“公司总部”——苏美尔文明的第一座中心城市诞生了……

3

公元前4000年左右,人类史上第一座具有一定规模的城市——乌鲁克城出现在了这个星球上。

虽然很多人或许从未听说过它的名字,但乌鲁克城几乎可以被认为是人类史上最古老的大型城市,被誉为“众城之母”也不为过。在它的鼎盛时期,城市面积达到了6平方千米,周长将近11千米,围绕着主城的卫星城甚至遍及了方圆10千米之内。

这座位于如今巴格达以南约250千米处的伟大城市,最早是由相距800米的两座大型城镇——基拉巴和埃安纳逐渐联合而形成的,就如同今天中国的广州和佛山、深圳和东莞或西安和咸阳。作为苏美尔文明公司的总部所在地,乌鲁克城自然拥有相当豪华的设施,无论巍峨的神庙还是壮美的宫殿,都让每个造访者赞叹不已。

有了乌鲁克城的例子,两河流域其他地区的苏美尔人也有样学样。很快,一大批相似的城市也建立了起来,其中就包括最有名的基什城、乌尔城和尼普尔城。围绕着这些核心城市,一个个城邦国家也随之建立了起来,苏美尔文明公司的一个个分公司很快就如星星之火般占据了整个美索不达米亚平原。

无一例外,这些分公司的核心要素就是城市中心最显眼的那座巨大神庙。依赖生产力的进步,此时的神庙也已经进化到了下一个阶段:塔庙。

所谓塔庙,是指一种以多层的高台为垂直方向基础,通过长长的阶梯供人上下走动的大型神庙建筑。从外形上看,塔庙既有些埃及金字塔的感觉,也有些雅典卫城的神韵,因此塔庙的建筑风格很可能直接或间接地影响到了后两者。所不同的是,受限于石材的稀少,塔庙只能用泥砖搭砌,再辅以沥青作为胶泥固定。一些大型塔庙如乌鲁克城塔庙和乌尔塔庙上还装饰有石制的锒嵌,堪称那个时代的精装修大楼了……

关于为何要建造这些塔庙,学术界一直众说纷纭,因为它们和埃及金字塔有着本质性的区别:没有内置的墓室和通道。于是,有些专家认为这是一种供夏季纳凉的场所,还有一些专家认为它们是用于观测天象的。而学术界的主流观点认为,塔庙之所以建造得如此高大,只是为了能够更接近居住于天上的神灵,这一影响直接体现在塔庙的终极版本——巴比伦通天塔上。关于巴比伦通天塔,我会在巴比伦篇继续讨论。

围绕着塔庙的是祭司阶层的专用建筑,比如专属仓库和办公室等,闲杂人等是一律不能接近的。在这些专用建筑外围,通常会有一道围墙,围墙之外是普通居民的住宅。苏美尔人的标准住房模式是以一间主厅外加一个庭院为基础,在此之外还会分隔出一些房间,但大部分的生活都在主厅之中。

因为住房都是简陋的泥砖结构,所以遇到大一点儿的自然灾祸,房屋就会成片倒塌……当然,随着岁月流转,年久失修的住宅也会纷纷倒塌。苏美尔人对此的处理方式十分简单粗暴:倒了?没有问题,那就在倒下的废墟上重新盖起一座座新房。所以,如今在尼普尔城、乌尔城的古老遗迹中,我们还能看到几千年前苏美尔人留下的废墟——一座座埋藏着古老房屋残骸的人造土丘。

就这样,以塔庙为分公司总部,各种配套建筑加员工宿舍四散分布,便形成了一整套完整的城市配套产业链,包括专业化的记录员、手工匠、搬砖工、保安、运输队、农民、商人等,以及管理他们的祭司阶层。在一个高度分工、系统化运作的苏美尔分公司中,包括农作物、生活用具、工艺品等产品的制造在内的各种生产活动是相当发达的。除了生活必需品外,普通苏美尔人工作之余积累起来的财富大都会转入祭司阶层的手中。这是因为他们为了祈福,必须向神灵献上各种供品。于是,塔庙很快就积攒起了大量的财富。

从考古研究中我们了解到,在古代苏美尔人遗迹中,大量出土了一种叫作斜边碗的物件,除了尺寸外,它们的外形几乎相同,制造方法也非常简单。并且,不只是两河流域,斜边碗甚至遍布整个近东、伊朗,包括小亚细亚地区。考古学家据此推测,这种斜边碗很可能最早来源于苏美尔文明,作为一种标准化生产的产品,给那些劳工进行配餐使用。换句话说,就是公司提供餐补,员工拿这个碗来打饭菜,分量固定……

从巨大的塔庙到小小的斜边碗,无不告诉我们一个事实:苏美尔文明公司是一家等级相当森严、管理非常出色的企业。而且,在公司的早期阶段,大领导只有宗教界的祭司们,并没有一个与之抗争的世俗王室领袖,但是很快……新的统治者就出现了。

4

在苏美尔诸多城邦早期的发展中,彼此之间除了一些贸易往来,并没有产生过多的纷争。这倒不是说他们都是良民,素质高,安分守己,而是因为当时这些城邦之间有着天然的地理屏障:沼泽。

遍布于两河之间的大小沼泽,使人无法通行,从而保卫着各地的城邦,使其不至于轻易遭到入侵。然而,随着各大分公司不断开发周边土地,这些沼泽很快被大量填平,变成了农田或城市的一部分。离开了这层屏障的保护之后,城邦之间的摩擦也变得越来越剧烈。

正是在这样的大背景之下,强大的武士阶层终于从普通城管中脱颖而出了。苏美尔人中的武士可能是人类史上最早一批训练有素的战士,他们会组成非常严密的方阵来抵御敌人的进攻。每家苏美尔分公司都组织了这么一支安保部队,于是,一个诸城邦争霸的年代也就到来了。与此同时,武士阶级中的顶级人物也趁机上位,变成了最高领导人。

在这段你方唱罢我登场的斗争岁月里,最厉害的分公司依然还是最早、最大的那一家——乌鲁克城。说起来,乌鲁克城分公司的老板换了一届又一届,但真正被世人牢记的恐怕只有一位。几千年过去了,他的故事依然流传至今,甚至变成了(字面意义上的)传说……

这位乌鲁克城分公司的老板,就是大名鼎鼎的“金闪闪”——吉尔伽美什,熟悉古代传说的人肯定听说过他。苏美尔史诗中的吉尔伽美什,是一位拥有2/3神性、1/3人性的超级英雄,正是他建造了最早的乌鲁克城墙,保护子民不被外敌侵犯。然而,史诗中还揭露了他的另一面:恰如秦始皇嬴政一样,吉尔伽美什也是一位不折不扣的暴君,他依靠高压统治的手段,不仅横征暴敛,而且强迫民众为其筑墙。

在史诗中,受压迫的民众祈求天神打造了一位野蛮人之王——恩奇都,专门对付吉尔伽美什。没想到两人在乌鲁克城外打得昏天暗地,愣是没分出高下,干脆不打不相识,成了好朋友,还决定共同治国。

天神见到自己亲手打造的战士没能完成任务,干脆使坏把恩奇都弄死了。面对着好朋友冰冷的尸体,吉尔伽美什意识到了人类命运的无常,于是他决定去寻找永生的奥秘,并历经艰险找到了传说中的不死草。然而,就在他洗澡的时候,一条蛇偷吃了不死草……于是蛇获得了蜕皮再生的能力,而人只能面对死亡的来临。

吉尔伽美什的故事,是人类历史上最古老的英雄史诗。这段传说能够流传至今,还要归功于它的载体——苏美尔泥板。

两河流域的冲积平原带来了取之不尽的泥土,苏美尔人发现,用芦苇尖在这种黏性很强的泥土上可以进行书写记录。在书写时,芦苇尖插入的部分会比较深,印记更粗,而拔出的部分会比较浅,印记也随之变细,形成一个个状如木楔般的三角,所以古希腊著名历史学家希罗多德在他的不朽著作《历史》中将这种苏美尔人的文字称为“楔形文字”。

如果说塔庙是苏美尔公司最厉害的实体工程型产品,那么楔形文字就是这家公司最伟大的文化型产品。

和甲骨文一样,最早的楔形文字也是以图形表意的,但后来苏美尔人觉得这样太累,就把它们浓缩成了350多个抽象符号,每个符号代表一个音节或者单词。于是,楔形文字成了当时最伟大的文明产品,整个近东包括北非都开始引进推广。在那个时代,你如果会说几句苏美尔语,会写一手楔形文字,那就是个高级知识分子……

而且,相比写在莎草纸上的埃及文字,苏美尔人的泥板可以很好地保留至今,在乌鲁克、乌尔、尼普尔等古老遗迹出土的大量泥板上,内容五花八门、无所不包:从英雄史诗到宗教典籍,从操作手册到商业机密,从法律条例到爱情小说……这些泥板上清晰度超高的文字对我们破解苏美尔古老文明发挥了巨大的作用。关于这一点,周杰伦演唱的《爱在西元前》里明明白白地告诉我们:“泥板上的字迹依然清晰可见……”

好了,我们再说回来……享受着高度文明的苏美尔人渐渐发现,就在各个城邦相互争霸,打得头破血流之时,很多可怕而原始的敌人早已虎视眈眈,盯着他们居住的这片沃土,真正的威胁很快就要降临了。

5

我们在前文已经提过,除了定居在两河流域之外的苏美尔人外,还有一部分人留在了沙漠中,而这些人就是闪米特人。几乎就在苏美尔文明公司遍地开花的同时,闪米特人中的一个游牧部落分支也悄无声息地来到了他们的北部,并在平原上定居了下来。这个分支叫作阿卡德人。

相比苏美尔人的高度文明,阿卡德人的文明还望尘莫及。作为游牧民族的后代,阿卡德人通常会用弓箭武装自己,打一些游击战,但是面对苏美尔人的方阵正规军,就根本无法与之正面对抗了……所以,一开始苏美尔人并未把这帮人放在眼里。

然而,大约在公元前2340年,阿卡德人中也诞生了一个大人物,名唤萨尔贡。萨尔贡的出身相当低微,他很可能是一个闪米特人的弃婴,但是逆境让他变得无比坚忍而英勇,在长大成人的过程中,他掌握了统领军队的技巧,并逐渐成了阿卡德人的绝对领袖。

作为最高管理者,萨尔贡深知要想追上苏美尔文明公司的脚步,就必须低下头去学习,借鉴他人的先进经验。于是,他号召手下改掉过去游牧时随遇而安的习惯,有模有样地学着建起了苏美尔式的砖房。同时,在萨尔贡的力推之下,过去没有文字的阿卡德部落也引入楔形文字,结合阿卡德语进行传播,果然阿卡德人的文化素质瞬间提升……

尝到甜头的萨尔贡一不做,二不休,把苏美尔文明公司的各种产品一股脑儿地复制了过来,于是阿卡德人也有了苏美尔式的日历、计数方式、度量衡、士兵装备、灌溉技术……以及最重要的——行政管理方法。

很快,在萨尔贡的英明领导下,阿卡德公司从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变成了拥有一定能量的后起之秀。虽然当时并没有谁认为阿卡德可以挑战独角兽苏美尔,但是野心家萨尔贡知道,苏美尔人这样在城邦之间内斗,只会把他们积累多年的资本消耗殆尽。

他的远见无疑是正确的,等到苏美尔各城邦发觉大敌当前,为时已晚。萨尔贡的大军势如破竹,击败了苏美尔联军,一路把他们赶到了波斯湾。威名赫赫的萨尔贡做到了一件苏美尔人一直没有做到的事情:一统两河流域,建立了这里的第一个王朝——阿卡德王朝。

于是,阿卡德人反客为主,成功兼并了苏美尔公司,但深谋远虑的萨尔贡明白,如果把苏美尔人完全驱逐出去,势必会影响公司的稳定和长远发展。于是,他宣布苏美尔人可以自行留下,和自己带来的阿卡德人友好相处,和谐工作。

这一决策,带来了人类史上一次著名的民族融合。

阿卡德人骁勇善战,更擅长守卫和侵略,而苏美尔人精于管理,更适合作为文书官员,两者珠联璧合,阿卡德王朝也变得空前强大。当然,功成名就的萨尔贡还是有私心的,他把阿卡德人安置在了更重要的管理岗位,同时把阿卡德语提升为和苏美尔语齐平的官方语言。作为笼络人心的手法,他依然同意原先的苏美尔城邦自我管理,只不过整个公司的老大必须是他自己家系的。

强大的阿卡德公司的影响力辐射到了整个近东地区。作为当仁不让的拳头产品,阿卡德语和楔形文字在周边各种文明间迅速流传,发展出的贸易网络更是搭建到了极远的地区:在阿卡德王朝的遗迹中,考古学家竟然发现了远至印度哈拉帕和摩亨佐·达罗文明的花瓶产品。

但这并不是说阿卡德公司就没有什么重大弱点,事实上其隐忧还真的不少,其中最大的一个就是公司的生产供应链里严重缺乏两种重要的原料:金属和石材(这也是两河流域文明的老大难问题了)。要获得铜、银、锡等矿产,就必须打通去往阿曼一带山地的供应链。可惜的是,去往那里的商路被几个极不友好的原始游牧部落阻断,请记住他们之中一个的名字:古提。

擅长商业冒险的阿卡德人从未想过自己要和古提人这些游牧民正儿八经地做生意,如今已经高度文明化、心高气傲的他们自然看不起这些低等粗俗的穷哥们儿。他们试图用武力对抗的方式把商业线路上阻碍自己的各种野蛮敌人一一铲平,这样的决策证明了萨尔贡的后代再也没有他那非凡的经营头脑。

随着树敌越来越多,加上本国又遭遇了各种旱灾,长期低人一头的苏美尔人也开始闹起了叛乱,内忧外患让曾经辉煌的阿卡德公司走到了破产的前夕。在风雨飘摇中,古提人一改过去的游击战策略,转而大举入侵,给了阿卡德王朝沉重的最后一击。

随着阿卡德公司的瓦解,我们本篇的主角——苏美尔人时隔多年终于获得了解放,压在头上的阿卡德上司们不复存在了,他们也暂时回归到了过去那种城邦分公司分治的状态,但是阿卡德王朝的案例告诉他们:一个统一而强大的巨头公司远比这种分裂各自为政的状态重要得多。这样的思想帮助他们实现了一次苏美尔文明的伟大复兴。

6

古提人刚刚打下江山,屁股还没有坐热,苏美尔人就开始反抗了。处于低等文明的古提人根本不懂得怎么治国,只能选择撤退,把地盘交还给苏美尔人。最终,乌尔城的分公司在各城邦中做到了最大,在公元前2112年左右建立了属于苏美尔人的乌尔第三王朝。

苏美尔人在之前和阿卡德人共事的过程中学到了很多治理国家的经验,全新的苏美尔乌尔公司的规模甚至比阿卡德公司的还大,边疆已经深入伊朗高原,苏美尔的文化和艺术也获得了复兴。更重要的是,两河流域终于从多年的战乱中迎来了一个难得的和平时期。

相比勇于冒险的萨尔贡,乌尔第三王朝的头号大人物乌尔纳姆国王更看重法治的发展。正是他制定了人类史上第一部法律条文集合——《乌尔纳姆法典》。没错,它比那个闻名遐迩的《汉谟拉比法典》更古老,后者更是以它为蓝本,参照了其中许多条款。

在那个年代,《乌尔纳姆法典》无疑是极为先进的,它在两河流域确立了依法治国的思想,其中的一些条款也具有一定的前瞻性,比如一些条款规定,对罪犯的某些罪行可以不进行肉刑或死刑,改以罚金的赔偿,这显然是法律发展中的重大进步。

同时,乌尔纳姆极为看重下一代的教育问题,他兴建了许多学校,供那些苏美尔年轻人读书。20世纪30年代,法国考古学家帕洛特在马里城遗迹中发掘出了人类史上最古老的一所学校。这所学校被一条通道划分为一大一小两个教室,可供近70名学生同时上课。我们甚至可以想象一下,这些学生坐在石凳上,抱着一块块泥板摇头晃脑地朗诵上面的文字,认真学习科学、商业、历史、政治等各种知识……

除此之外,乌尔纳姆还从阿卡德人的前车之鉴中吸取了经验,为了把这家大公司治理得有条不紊,他在境内建立了许多驿站,并安排了专业的团队穿梭其间进行巡视和收税工作。有了他们负责地对那些地方官员进行“尽职调查”,乌尔纳姆觉得还不够,他还亲自任命每个城邦分公司的高层管理者,再也不搞自我管理了。

然而,遗憾的是,尽管乌尔纳姆是位尽职尽责的国王,但他的后继者并没有那么贤明。而且很不利的一点在于,这个王朝肥沃的土地已经被太多敌人盯上了,这其中就包括一支叫作阿摩利人的闪米特游牧部落。

乌尔第三王朝的疆域内既没有天然的地理屏障,也缺乏强大的军事力量,在面对周边那些游牧民族的骚扰时总是力不从心。

在对抗阿摩利人多年之后,另一支居住在伊朗高原上的原住民民族埃兰人乘虚而入。公元前2000年左右,他们的入侵终结了乌尔第三王朝,首都乌尔城也被付之一炬,化作一片焦土……如今我们走在它的遗迹上,也难免黯然神伤。

随着乌尔公司的破灭,苏美尔人缔造的文明也终于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中,他们再也没有力量建立起一个强大的王朝,相反,连苏美尔人本身也在民族融合中退出了历史舞台。然而,作为人类史上最古老的文明,苏美尔留给了我们不可计量的财富,虽然如今他们当年生活的土地都变成了伊拉克战场,但他们依然是这个星球上最古老的创业者,并教会我们:除了家庭、家族、部落外,人类群体完全能够以更高级、更复杂的形态组成,文明公司也因此起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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