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峡文物保护之十：世界上最古老的水文站白鹤梁石刻的保护

白鹤梁，是位于重庆市涪陵区城北江中的一道天然石梁。梁脊高程在139米左右，只比多年平均枯水位高出2米左右，所以几乎常年没于水中，只有在每年冬春交替的最低水位时，才露出水面。

由于白鹤梁“寻常看不见，偶尔露峥嵘” ，一旦露出水面，农业即获丰收，因此，古人视为吉兆。从唐代起至民国年间，趁梁脊出水之机，人们陆续在梁的斜面上刻鱼镌字，形成了鱼形图案与文字题记纵横交错的枯水石刻群。该石刻群统称为白鹤梁石刻，是国家一级文物保护单位。

白鹤梁共刻有石鱼18尾，其中作为水文标志者3尾。其一尾刻于唐朝广德元年(公元763年)之前，是白鹤梁上最早的石刻，被称为“唐鱼”。另两尾是清康熙二十四年（公元1685年）涪州牧萧星拱命石工所刻的“清代双鲤”。这3尾石鱼刻于白鹤梁较低的位置，常年淹没在水下，石鱼出水便预示农业将获丰收，故有“石鱼出水兆丰年”之说。每当江水退石鱼现，古人们便前来观赏游玩，将石鱼出水的时间、石鱼距离枯水线之间的尺度、观鱼者姓名、以及石鱼出水的情景用诗词、韵文等形式雕刻在石梁上。

经科学测定，唐鱼的鱼腹平均高程为137.86米（以吴淞基面为准，下同），相当于涪陵地区现代水文站测定的长江历年枯水位的平均值，鱼眼平均高程为137.91米，唐鱼眼平均高程与黄海海拔零点水位落差137.85米仅差1厘米。清代萧星拱双鱼鱼眼平均高程为137.95米，相当于现川江航道部门当地水尺零点（即最枯水位的水尺起点）。唐鱼、萧星拱双鱼三鱼眼高程比1865年英国人在武汉江汉关水文站首设的长江水尺要早1100多年。

白鹤梁有文字题刻共有165段，其中水文题刻108段。现存最早者当推北宋开宝四年（公元971年）的《甲状题记》。该题记称：“古记云：唐广德元年春二月岁次甲辰，江水退，石鱼见，下去水四尺。问古老，咸云：江水退，石鱼见，即年丰稔”。丰稔即是农业丰收。一百多年以后，北宋大观元年（1107年）《庞恭孙等题名记》说：“大宋大观元年正月壬辰，水去鱼下七尺，是岁夏秋果大稔，如广德、大和所记云”。这些题刻印证了“石鱼出水兆丰年”的民间传说”，断续记录了自公元763年以来1200余年间72个年份的历史枯水位情况，对研究长江流域的综合开发、内河航运、农田灌溉、桥梁建设、城市供水等有着重要的科学价值。在科学工作者的统计中，1963年、1973年、1983年、1993年雨水充沛，虫灾也少，风调雨顺，庄稼获得丰收。而唐代石鱼在那几年的枯水期也均露出了水面。

白鹤梁的这些石鱼题刻、文字题刻规模宏大、历史久远，系统地反映出一千多年来长江中上游枯水年代水位演化的规律。因而白鹤梁被认为是我国最古老的枯水水文站，也被誉为“世界第一古代水文站”。

三峡工程最高蓄水位是海拔175米，白鹤梁将淹在水下30多米。保护白鹤梁珍贵石刻为世人瞩目。从1993年起，为保护白鹤梁石刻，专家们先后提出过“水下保护”方案、“就地保护，异地陈展”方案、“无压容器”等方案。文物部门最后采用了“无压容器”方案，该方案在保护壳体内注有清水，抵消了外部水体压力。水下博物馆于2003年开始施工，2009年5月18日建成开放。

人们要近距离观赏石刻，经过安全检查后通过一条长94米的电梯进入水深40米处。再通过一条约150米的平直交通走廊，迈过一道宽约一米、厚约半米的钢制舱门后，便进入到60多米长的环形参观走廊。走廊一侧有23个直径80厘米的水下视窗。从视窗望去，石鱼、书刻等都展现在面前，最近的题刻只有2～3米远，最远的约8米左右。水下题刻上方安装了6排共108盏LED节能灯，可以清晰观赏梁上的题刻。在视窗之外的水中还安装了28个可旋转摄像机，游客通过触摸屏调节可以尽情欣赏到题刻的细致部位，还能通过电脑数据库调集与眼前景观相关的录像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