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影像书

发布者:凉月入秋 2023-2-14 14:45


建筑上

的植物


我们拿起相机,记录了福州建筑上的植物肖像。


它承载着城市变迁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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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州新旧更替的表象,大多体现在建筑的拆除与重建上。

古老的房屋年久失修,又寻不着理由将之保留,挖掘机轰鸣而过,将琐碎的光景,夷为沙砾散落。

簇新的建筑急如星火,在一旁向上蓬勃,新与旧既不分明,也不重合。

新旧之间的界限,建筑上的植物比人类记得更清楚。

毕竟,种子一旦扎进泥土,生出强健的根系,叶子就头也不回地钻进空气,顺着阳光攀援而去。

一座桥、一面墙、一所房屋……都无法阻挡它的脚步。

在福州,捱过战火与变迁的老建筑,通常捱不过植物的爬藤速度。

这些附着在建筑上的植被,以地锦(又名「爬山虎」)和薜荔为主,在夹缝中奋力向上。

但凡路过一面斑驳的老墙,屋顶孱弱,木质窗户褪过几番色,有些紧闭着,有些已经关不上了。

植物们顺着墙根,一路向上,迈出固执的脚步,亚热带的植物,阳光、雨露和气候是维持秩序的关键,植物们竭尽所能,寻找依附的空间。

清风和细雨任其张牙舞爪,很快,它就能踏着坚实的小脚,踩遍整栋大楼。

横平竖直的建筑物,被层层叠叠的叶片包围住,不露出一砖一缝,在严谨而厚重的历史里,多了些温柔的诗意。

待到寒风四起,叶子洒落满地,仅余光秃秃的藤蔓,裹住哪里,哪里就沾染了年久失修的神秘。

福州桥梁遍布,大到高架桥,小到过街天桥,都连接着无数难以横跨的「两端」,让通行的距离极大地缩短。

车与行人匆匆而过,桥上几经匆忙,人们循环反复,大多来不及停下张望,或瞥一眼广袤的江。

高架桥上车流震颤,地锦细软的纸条从桥墩蔓延而上,紧挨着桥底生长,直荡到与桥面交汇的地方。

在桥墩与桥底的连接处,藤条像张牙舞爪的网,兜住日日夜夜的匆忙。

桥边铺下的柔韧经络,是地锦失去依附后短暂的安分守己。

虽说魁梧的桥有张坚毅的脸,但桥下的世界里,植物的想象力不着边际。

春夏间,和风细雨滋润着满眼绿意,行人常在这里获得片刻清凉惬意;秋冬时,凉风四起圈不住红叶满地,转眼又循环了四季。

无论福州曾按下几次暂停键,桥上空空荡荡或人烟奔忙,植物永远在更迭,永远不停止生长。

植物在福州的大型建筑上,是绵延不绝的四季风光,落上矮墙,则把生命力挥洒得很有力量。

榕树强健有力的根,一旦在墙头扎稳,就攥紧拳头,和严丝合缝的砖瓦较劲,直钻到挨着泥土的地方。

大大小小的根系,日益粗壮,有些在墙面上铺陈开来,还有些埋进墙里,用极为缓慢的速度瓦解着砖头和石块。

时间久了,根乱糟糟的,蓬松如茅草,零星小苗从「茅草」缝里弹出来,看似柔弱地抽出叶子,却在缝隙里把稀少的泥土踩得很实。

背阴的墙头,是耐荫植物的天下。

槲蕨和毛蕨伸展着嫩绿的叶片,龟背竹探出头来,独自撑开一道阴影。

还有紧挨着建筑的行道树,即便种在路边,也要跟太阳借了光,把影子印在墙上。

风摇一摇叶子,影子也跟着摇,像从前的黑白电影,不说话,却把时光都占了。

拿起相机,我就成了一个捕风捉影的人。

福州建筑上的植物,总有一大半要匀到家养的盆栽里去。

为了让花最大程度晒到日头,福州人想了很多办法,把花盆搁在空调外机上,或在窗外搭一层花架,将有限空间的利用率最大化。

哪里有支点,哪里就少不了塞上几盆花,细小的叶子不够看,要以叶脉舒展且花朵茂盛为佳。

三角梅、月季、发财树都是福州人的阳台常驻,时间一久,枝条携花带叶,奔向窗外,一去不回头,与建筑的外墙融为一体。

在阳台鳞次栉比的榕城街道,抬眼一看,叛逆的盆栽植物往往最吸引眼球。

比起福州如雨后春笋般耸立的高楼,花木的生长显得极为缓慢,若天天看,显然看不出怎样的变幻。

若隔几年再看,它们就足以改变不少细微的城市景观。

新年伊始,我们觉得有必要记录下这些寻常的景观,毕竟,备受时间冲刷的城市变迁里,植物也似在记录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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