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则天立储，既无奈又老辣

关于一代女皇武则天，她执政能力争议很多，但是对权术的掌控，那是非常娴熟的。

但任何一个帝王，都有一个问题，任你雄才大略，最终免不了一死。谁都无法和老天爷讲道理。

所以，帝王在执政生涯的末年，就得选择靠谱的继承人。

01

武则天为何还政李氏

武则天能够选择的继承人比普通帝王选择还是要多一些的。

武则天|神探狄仁杰剧照

她既可以选择让武家的子弟，如武三思等人继位，还可以选择自己的女儿太平公主。

武家子弟也的确表现出了对皇位浓厚的兴趣，并且是武则天能够仰仗的基本盘，除了亲缘关系，政治联系也更为密切。

至于太平公主，武则天在不同场合都说太平像自己，观察太平公主在日后的表现，确实不怎么安分。

太平公主|大明宫词剧照

但武则天却选择了还政李氏。

要知道，武则天取代李唐后，李唐宗室过得很压抑，这是武则天最为提防的一股力量，他们看起来自然就最不遭武则天的待见。

但从亲缘关系上来看，儿子们毫无疑问比外侄要亲，这就成了武则天犹豫的理由。促使武则天下定决心的，是狄仁杰的一番话。

狄仁杰|神探狄仁杰剧照

狄仁杰认为，如果武则天将皇位传给武家子弟，那武家子弟肯定会继续传给自己的子嗣，历朝历代的太庙，只有儿子祭祀母亲，哪有侄儿祭祀姑母的？

假如武氏当政，武则天的位置会非常尴尬。

即使武则天本人，她内心对两种身份：“李家媳妇”、“武家闺女”，恐怕对前者更为认可。

这就表明，武则天能够登上皇位，表面看对华夏传统是一次大的颠覆，但她本人也不具备彻底挣脱这种传统的可能。

神探狄仁杰剧照

她对整个帝国的治理仍然要依靠职业官僚，也就是士大夫群体，他们普遍心慕大唐。

如果将武三思等武家子弟确立为继承人，会导致朝廷根基不稳。

要知道，吕后仅仅是打破了刘邦“非刘氏不得为王”的祖训，就引发了事后周勃、陈平对吕氏的大清算。

武则天即便内心更为中意武三思等人，但她也明白，不能把武家子弟推向火坑。

神探狄仁杰剧照

至于太平公主，武则天没有在过去将他当作继承人培养。没有自身势力的太平公主，很难复刻母亲的奇迹。

因此，武则天身体尚可的时候，就把自己的儿子李旦留在身边，称为皇嗣子。

朝臣为了让李旦即位，甚至建议让李旦改姓武，早日成为太子。

李旦|唐宫燕剧照

这背后的用心很明显，不过是权宜之计，等武则天咽气后，李旦哪怕改姓赵，她武则天也管不着。

02

李显为何后来居上

从武则天将李旦留在身边，显然是有着还政的准备。

狄仁杰的话既是代表士大夫的立场发言，又是情真意切地帮武则天分析局势，也起到了意外的变数。

那就是狄仁杰并没有建议武则天立李旦，反而支持李显。

李显|唐宫燕剧照

李显怎么看都不会优于李旦，因为当初徐敬业造反，就是打着拥护李显的旗号。

在朝臣看来，支持李显就等于支持叛军，那狄仁杰为何敢冒这个风险，武则天为何还言听计从呢？

世人皆把吕、武并称，对于吕后死后吕家的下场，武则天是心知肚明的。

她要在保全武氏宗族的前提下，才能毫无顾虑地还政李氏。

武家纨绔子弟，中为武三思|大明宫词剧照

李显的女儿永泰公主嫁给了武承嗣之子武延基，安乐公主嫁给了武三思之子武崇训。

当李显落难时，武承嗣和武三思兄弟也曾经替李显求情，所以李显对武氏并无太大的恶意。

而且，李显在位期间，韦后的家族势力遭到了打压，李显即位后，必然急需新的政治奥援，那武氏就成了一个不错的选择。

况且，当年的徐敬业这些唐朝军功后裔都是支持李显的，现在李显复位，这些人也没理由再蠢蠢欲动。

徐敬业|武则天秘史剧照

可以说，狄仁杰的政治格局和眼光，颇为老辣，不愧是武则天最器重的大臣。

话又说回来，伴君如伴虎，狄公如果不是有能力又有手段，怎么能在武则天身边保全自己？

武则天在年老之时，在不同场合表现出了对李旦之子李隆基的偏爱。

年幼的李隆基甚至敢在武则天神志清醒的状态下，呵斥武懿宗：“吾家朝堂，干汝何事？敢迫吾骑从！”

李隆基|宫心计2剧照

武则天听闻后，竟然大喜，可能是隔代亲的正常情感，但下面一句话却让人察觉到武则天的恐怖：“此必为太平天子！”

既然选择李显为继承人，又说李旦的儿子李隆基未来必为天子，一句话就离间了两位兄弟。

导致李显不得不更加亲密武氏。

果然，武则天这招很好用，李显上位后，韦后对李隆基总是不放心，还把他贬走，让他当潞州别驾。

03

神龙政变，平衡的打破

狄仁杰死后，他推荐的张柬之等大臣都是李唐复国的支持者。

张柬之|神探狄仁杰剧照

武则天靠着武家人，对这股力量形成了制衡。

而且，除了李显，不少李氏族人与武氏族人都有联姻举动。

太平公主也嫁给了武攸暨，她既是武则天的女儿，又是武家的儿媳妇。

虽然在血雨腥风的权斗中，亲缘关系并不可靠，但多少会是一种羁绊。

到此为止，武则天的权谋都算是成功的。

武则天|神探狄仁杰剧照

但是人，就会出昏招，而且人越老，越容易糊涂。

奥卡姆剃刀原则是，如非必要，尽量不要增加新的变量。

武则天晚年宠幸的张昌宗、张易之兄弟，在这些政治势力之外，成了火药桶。

张昌宗、张易之兄弟二人作为武则天的“面首”，倒行逆施，得罪了不少文武大臣。

永泰公主夫妇和李显的嫡子李重润私下表示了对张氏兄弟的不满，可这事偏偏不巧传到张易之耳朵里，于是向武则天添油加醋的说他们批评朝政。

张昌宗|大明宫词剧照

武则天当然很生气，于是召见他们几个询问此事，结果是三人都被杀。

张昌宗原本就是太平公主的面首，她将张昌宗献给母亲，也是为了利益。

二张得罪李、武两家的同时，还惹到了太平公主的新欢高戬。

这样一来，李氏、武氏包括太平公主都有了共同的政治对手，他们就短暂结成了同盟。

长安四年，张昌宗请术士李弘泰给自己占卜出帝王相，这可不得了。

张易之|大明宫词剧照

即便这仅仅是术士哄张昌宗开心，但在李、武两家人看来，是张氏兄弟对皇位有觊觎之心。

如果之前李、武两家不敢对武则天有意见，也仅仅是迁怒于二张，这件事情后，两家人是必欲除之而后快了。

然而，最先对二张发难的并不是他们，而是文官。

桓彦范、宋璟、崔玄暐一起上疏弹劾张昌宗。

可还没等调查结果出来，武则天就病倒了，严重的不能接见臣子，只有张易之、张昌宗兄弟在左右伺候，还不允许任何人接近武则天。

武周时期的文官|大明宫词剧照

崔玄暐就对武则天说，皇太子李显和相王李旦是可以在皇上床前伺候的，宫禁内的事不好要外姓插手。

这明显就是针对的张氏兄弟，可武则天依旧没有处罚自己小爱豆的想法。

武则天越是拖沓，越会加重这群文官的危机感。

如果二张在利用武则天神志不清的情况下，且不说对皇位造成威胁，即便搞事后清算，文官们也逃不掉。

所以，张柬之等人才铤而走险，对武则天采取了逼宫的行为。

04

垂死挣扎的武则天

面对群臣逼宫，武则天还想挣扎一下。

武则天|神探狄仁杰剧照

这很好理解，从来没有人能驾驭权力，也只有很少的人不迷恋权力。

对易牙来说，儿子是拿来烹的；对吴起来说，妻子是拿来杀的；

对汉唐皇帝来说，女儿是拿来卖的；对刘粲来说，庶母是拿来睡的；

对刘子业来说，姐妹是拿来奸的；

对杨广来说，老爸是拿来弑的；对赵光义来说，兄弟是拿来砍的……

——该段出自曹三公子《流血的仕途》

权力喜欢这样的表演，它从不闭上自己的眼睛。

以速朽之人生，驾驭不朽之权力，谁都做不到。对于秦皇汉武包括武则天这种人来说，只要有一口气在，就不会放弃权力。

果然，武则天很爽快地杀掉了自己的两个小爱豆。

想当年，一路走来，连亲儿子、女儿都卖过，两个情人算什么。

武则天|神探狄仁杰剧照

但问题是李显出现了！李显最初还担心母亲发难，不愿意跟随大臣一起行动。

可箭在弦上，李显也难得地硬气了一回。

武则天对李显问道："乃汝耶？竖子诛，可还宫。"她根本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前来逼宫。

她仍旧想着以暂时的妥协，换取继续掌权的可能性。

桓彦范等人抓住机会，要求武则天还政李氏。

也由此可见，张柬之、桓彦范最初打出的旗号就是“清君侧”，而非让武则天退位。

神龙政变|大明宫词剧照

不管是事前密谋，还是临时起意，但肯定瞒过了武三思等。

大家对于处决张昌宗兄弟有共同诉求，如果提前就释放让武则天退位的信号，恐怕武三思等人至少要挣扎一下。

武则天左等右等都没等来任何变化，在木已成舟的定局下，退位是最好的选择。

“则天将大渐，遗制祔庙、归陵，令去帝号，称则天大圣皇后；其王、萧二家及褚遂良、韩瑗等子孙亲属当时缘累者，咸令复业。”

不仅退位归政，还把自己曾经打压的家族比如王皇后、肖良娣等家族还有褚遂良、韩瑷等家族的后人解除掉限制。

褚遂良|武媚娘传奇剧照

然后以李唐皇后的身份葬于乾陵，神位附于太庙。武则天这一系列的“认错”给足了李唐皇帝的面子，也安慰了诸臣之心。

武则天都给李显想好怎么安排自己的身后事了，不管做皇帝做的咋样，反正政治敏感度下降的她权术水平和智商依旧在线。

不过，她虽然竭尽心力保全武氏，奈何不安分的侄儿们还是遭受了屠戮。

那两位想模仿她的韦后和太平公主倒是都死在了李隆基的手中，李隆基也着实作了太平天子。

李隆基登基|宫心计2剧照

虽然没料对过程，但料对了结果，不知九泉下的一代女皇该赞叹自己的神机妙算，还是懊恼侄儿们辜负了她的良苦用心？

本文创作团队

作者 | 赵希夷

策划 | 赵希夷

编辑 | 赵希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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