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玉明(甘肃)
林中自然色
文/把玉明
距家不足五百米,是一片沿河林带,白杨树的林带,天然的那种。
林木高高大大,稠稠密密。远看水平一条线,好似一块平整的台面,整齐地将远山从腰间隔断。
入内,成年的老树,根脉露出地面,有丈把许,周边黄芽般稀疏的青草,散布在枯叶当中,长的弯弯曲曲,不应该是缺水。而个别青草竟然扎根在大树根脉上,长成了本该有的样子。
如果单单是一片茂密的杨树,谁还稀罕它,可偏偏它的中央是一块绿油油,水灵灵的,被树木包围着的空地,形如椭圆,平整开阔,不那么局促,步入其中,雨后微阴里,行无人影,略显沉寂。走在听不见脚印的草地上,有种梦回先朝,误入陶翁描绘的“忽入桃花林,夹岸数百步”的情景之中了。
如果又单单只是众树环四壁,中空开阔地,也罢!然,开阔地中央却偏偏一泉,于圆润兰石下缓缓喷吐,满溢外流。但看泉源,半个平米大小,不规则,水面净洁鲜亮,静谧地安于光滑卵石之上。再着溪流,清浅温软,婉转悠长,并存不悖。水与水之间,从来没有距离,也没有隔阂,只要是水,甭管是清的、浊的,远的、近的、大的,小的,它们永远是一个妈妈的女儿。
喜欢一个地方不需要理由,喜欢便是喜欢,不因花香,不谓鸟语,更不为风景,就只是在乎,有时想想,在乎二字实在太惬意,太滋养心灵了。
这片林木开阔地,就一种颜色——绿,绿也是分成色的。当下,正是一年里最纯真、最稚嫩的绿,是略带鸭黄色的,闪着点点釉光的绿。这种绿是一种干净、单纯的颜色;这种绿是生命的初色,尘世的原色。如果连这种颜色都没有了,那喷吐着的泉眼水头还有啥意义呢!
我晓得,世界神奇,万物关联,包括我,也被关联着,影响着,牵挂着,会时不时地来这片树林中走走,瞧瞧,想想,它们倒底给我了些什么呢?
至少有五年了,我年年来这里,不,应该是在季节轮回的缝隙里,至少要来一回。尽管它绿了又黄,黄了又绿,年年轮回,岁岁芬芳,可我的心情并没有随季节而变,也不只是一种颜色,心中之色,有一年青绿,有一年灰土,有一年黄暖!
就如今年,有种蓝绿的味儿,说不出颜色与情绪的关系,但感官感知是诚实的。如果每样颜色代表一种温度,那蓝绿之色,肯定是既不冷,又不暖,不温不火的中和色暖;如果颜色也有思想,那蓝绿色调,也肯定是不偏不倚的中庸思想。中庸,和而不盈,盈而不溢,传统之道,有此,难道不好吗?
这片开阔的林地,尽管没有过多的五颜六色,但一方水土一景观,一片天地一世界,林外林内两重天。外面是喧嚣的城郭,强者的世界,而这里却是虫鸟的天堂,幸福的乐园。
其实,在这片开阔林地里,早先我就听见过鸟飞虫爬,蛙鸣蝉欢,泉韵笛音。喜欢这里,不仅仅是它邈如旷世,清幽静雅。而是这里有种喧而不闹,静而不寂之感;有种闹而不争,争而不破之觉。也许是特意给弱者留存了一份柔暖,一项给予,一种享受。当你坐下,看或不看,想或不想,草木,清泉及大自然就在眼前。自然之色,平常之声,最易生发简单思想,旋即,就心平而气和了。
和为贵,善为本,诚为先,除此之外,我还能需求些什么呢!
此刻,如果有支烟,点上,吸或不吸,只是闲闲的燃着,悠悠的摆动。此乃本质上就不是为了吸烟,是为了和这个自然的,柔暖的,详和的色调相搭,就是为了给这清寂的,空阔的,心灵地带一口红尘烟火。
初稿:2023年5月8日
二稿:2023年5月30日
(本文系水缘文学(ID:sywxwk)原创首发,作者:把玉明)
把玉明:甘肃省武威市人,在职教师,热爱生活,喜好读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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